最后时刻找回1分的米兰，在罗马城的角斗场挣回了争四的希望。

玩过经营类游戏《足球经理》（Football Manager）的球迷都听说过一个词：系统局。指的是某些比赛场次系统其实早已在后台计算好程式结果，任凭玩家如何临机发挥才智，都逃不开系统算法制定的程式化结果。

玩家穆里尼奥眼前，对米兰的平局就是妥妥的系统局：“如果只论场上表现，我觉得平局对我们不公平。只有我们能在遭遇如此之多困难的情况对AC米兰打出这样的表现。我既感到骄傲又感到悲伤，悲伤是因为3分一度离我们如此之近。”

【资料图】

《罗马体育报》附和了穆里尼奥的观点，认为罗马主帅在对米兰的比赛中制定了完美的策略，且使之成功运转了97分钟。如果没有萨勒马克尔斯的绝平，这对罗马将是一场史诗般的胜利——3分带来的争四形势逆转和光明前景之外，穆里尼奥的战术完胜也将为世人津津乐道。

对阵皮奥利差点捞到胜利的穆里尼奥没有赢下3分，却赢得了舆论认可。

可惜世事不会尽如人意。罗马人的盼望最终成就了一半：残阵出战拿到1分情感上完全可以接受，最终时刻被绝平，对于穆里尼奥的战术成功也丝毫无损。坐镇主场的罗马人是比赛中表现更好的一方，这是舆论共识。

甚至，这是穆里尼奥和皮奥利的主帅PK战中葡萄牙人最接近胜利的一次。此前三度交手，穆里尼奥只录得1平2负，唯一的平局中还包含了不小的运气成分：罗马人自身的不放弃和米兰的漫不经心，成就了红狼在圣西罗上演胜利大逃亡。穆里尼奥的球队在最后6分钟时间内追回两球差距，让米兰到手的胜利告吹，且在遭遇打击后一蹶不振，不但在卫冕征程中掉队，甚至连欧冠资格都危在旦夕。

赛前和球员们积极动员的皮奥利，没想到球队会陷入一场泥沼战。

即便如此，本场比赛之前米兰依旧是更被看好的一方。罗马为欧联晋级战力折损严重，迪巴拉和斯莫林都确定无法出战米兰。士气、实力和过往对阵来看，皮奥利都更有优势。因此两强会战之前，不少舆论猜测罗马是否会因为战将缩减而放弃国内阵线，一如他当初在曼联时把希望赌在欧联战场一样。

欧战尚有半月时间可以准备，因此媒体只猜中一半。穆里尼奥的战略性放弃，是以拾起看家本领为先——穆式防守的本事没丢，罗马选择了放弃进攻连贯性求取防守稳固的方式来对抗米兰。

这一招恰巧让皮奥利的移花接木失却准星。皮奥利的首发阵容完全照搬月初联赛打那不勒斯，目的也很明显：米兰采取收缩防守稳固阵线的姿态，把皮球的控制权让渡给罗马一方伺机反击——对那不勒斯那场，右翼出击的迪亚斯就成为了取胜的奇兵。

没想到米兰的重拳最后打在了棉花上。穆里尼奥没有斯帕莱蒂“我们才是正宗欧化打法”的骄傲，他已同样的龟缩姿态来对抗米兰，一度让球权谁来掌控成为米兰初期的疑团：罗马没有重兵压进的打算，拿球之后也只是双前锋加上佩莱格里尼的零星袭扰为主，532阵型整体退守的布阵，让米兰众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剧本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罗马本场对莱奥的限制十分成功。葡萄牙人的威胁被削减大半，没能找到适合自己发挥的反击空间。

穆里尼奥不接招，皮奥利准备好的后手进攻模式就一招都使不上。特奥找不到进攻突击的空间，莱奥在切利克们的双人包夹之下盘带成功率直线下滑。禁区内的吉鲁忙于应付后卫们的贴身缠斗连起跳争顶都没法顺利完成，米兰还有什么招数能顺利盘活进攻？

当进攻的灵感源泉彻底被堵死，米兰在进攻端的无力和仓皇其实在情理之中。穆里尼奥赛后冷言：“米兰有两套阵容可以调用，我们只有半套。”这话含义颇深，大半是说给老板弗德里金——夏季只花了700万，能把卫冕冠军拖到这个狼狈份上，够可以了吧？

不善言辞的皮奥利吃了哑巴亏，无法为自己辩驳：红鸟交到自己手上堪用的阵容，别说是两套，就是凑够替补席的18人底线都够呛。一旦主力遭遇难题，替补席上放眼四顾，皮帅敢于赌上一手的，也只有脚下技术相对细腻（注意是相对，有矮子里面拔将军之意），组织进攻能力相对更强的萨勒马克尔斯能遣上换换手气。别说，皮奥利运气挺好，这张唯一堪用的手气卡制造了米兰本场两次最具威胁的射门，且都是同一套路：吸引防守注意的莱奥将球传向后点，跟进的萨勒马克尔斯跟进射门。区别在于前一次比利时边锋没调整好步点，这脚临空射门更多是赶不上落点的够球射门；后一次守了个正着，促成了帕特里西奥的“母鸡下蛋”。

亚伯拉罕进球之后和队友一道摆出了莱奥常用的冲浪滑板庆祝动作。没想到这份快乐仅延续了3分钟。

米兰球迷若放宽怀抱，可以将这个扳平进球算在皮奥利调整有方的功劳簿上：毕竟这个战术设计制造了不止一次绝妙杀机，且在米兰滑离欧冠资格轨道之时出了一把重力，把红黑军团有重新拽回到争四轨道。

但纵观全场，不会有米兰球迷认为这是球队应得的结果。皮奥利可以有无数的抱怨之词，比如比赛长达106分钟的记表时间里，有效比赛时间只有54分57秒，堪堪过了一半；比如伊巴涅斯对萨勒马克尔斯的那次亮鞋底的铲球危险性过重，量刑若严罗马早该少一人在场。但扪心自问：这不恰恰证明穆里尼奥绞杀战术行之有效？刨去这些场外因素再议，米兰就比对手真的高出一筹吗？

米兰和对手的绞杀充斥着比赛的大部分时间，让托莫里代表球队的第100次出场也以英格兰人的提前退场而失望告终。这也是1999-2000年以来，双方首次在联赛两回合都以平局收场。

显然不是。事实是特奥们在简单传递上的失误连连，证明皮奥利坚持脚下出球的打法放在这种绞杀硬仗中起不到效果，反而让特奥们显得迟缓笨重缺少状态；亚伯拉罕进球之后，卡马拉的那次不着边际的禁区外射门过程中，米兰后防已经疲态尽显，乃至在卡马拉最后射门时已经放弃抵抗；罗维的临场调用和受伤离场，又让红狼的这场主场之役充满血性与悲壮。这是罗马的平局，却又是罗马的胜利。相比而言，全场抄作业不成又沾了幸运女神偏爱的米兰更像是得利的一方，1分是对客队意外的赏赐。

该批评吗？似乎也不太对。一来在这个被世界杯中道打扰的赛季里，时常失常的队伍岂止米兰一家？皮奥利能在危急时刻挽狂澜于既倒，把米兰带到欧冠4强之列，即便得不到表扬也不该被打板子；二来赛季越近尾声，越是军心涣散、将帅疲敝的精神松懈期，尤其是对米兰这种不知如何在多线取舍的队伍。只能说，这支年轻的米兰和皮奥利一样，还缺乏在漫长赛季的关键节点一鼓作气奋勇当先的心气和经验。怎么破？就看皮奥利自己能不能从中自我成长，并把这种胜者心态灌输到球员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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